歡迎收看百萬黃金左腿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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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趟美國開會,沒有開到會,倒是開到刀。
這一刀下去,花了兩百五十萬,保了兩百萬的險,但保險公司不給付。
這兩百五十萬的腿,經歷過美國、台灣不同的醫院經驗,一邊復健一邊上山下海,有了他,反而在台灣走了更多地方。
想聽聽千蕙描述精彩的美國開刀記嘛? 歡迎收看,百萬黃金左腿記!


第一集:百萬之行,始於足下。

6/21日 2007

國際意識科學年會,是做意識的人必參加的國際大會。
抱著出國美夢的我,論文投稿上了,當然不能夠放過這趟認識國際意識領域菁英之旅!搭飛機之前,我在睡夢中呵呵笑著:「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拿到William James Prize...呵呵呵...」

萬萬沒有想到,此趟去ASSC11開會,沒有開到會,竟然開了刀。

回朔那美好的下午......

ASSC11會議的前一天,我跟Emma與Michael在California Disneyland玩耍。Disney目前為止都還相當無聊,遊樂器材不刺激也就罷,一路上都沒有什麼看頭,既沒有正妹也沒有帥哥,等等,其實仔細一看,這邊的美國人,除了青少年外,沒有一個比100公斤的Michael還小隻...男女都一樣!更有趣的是,找不到從窈窕少女演化到聖誕老媽,介於兩者之間的中間生物,這神祕的missing link難道證明了聖誕老媽是上帝的創造?不,只能證明Disneyland不是一個twenty something的年輕人會想要浪費青春的地方,聖誕老媽應該只是麥當勞叔叔和肯得雞爺爺合力製造的怪物。


下午四時許,帶著協助Michael演化到美國噸位的Minute maid好吃Lemonade冰,我們散步到A Bug’s Land蟲蟲危機區,想說繞一繞就到對面的主題樂園去看煙火了。

燥熱的天氣,讓人有些疲憊又心煩,繞過幾個巨大的幸運草,果然無比幸運,此時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漏水水龍頭!原來這正是給我們這種熱得快受不了的人沖涼用,看到漏水水龍頭,我興奮的走到水龍頭下面去,一隻渴望甘霖的手,滑過沿著水龍頭流下的瀑布。


「涼快多了!要不要一起來?」
Emma與Michael一副「你是蟲嘛?!」的表情,向我搖搖頭。
蟲就蟲,反正我只是為了水。
此時我萬萬想不到,在蟲蟲危機區,承認自己是條蟲是多麼危機的一件事情。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快速得目不暇給。


首先是離開那個小園區的瞬間,我走在Emma與Michael的後面,他們兩位高個兒(一個172一個176,走在他們之後的我只能看側邊的風景了吧(嘆))突然間甩開閃躲一枝橫越走道的樹枝。
一個人甩開樹枝,假設用1 Kg的力道下去,反作用力就1 Kg.
兩個人,反作用力就2 Kg.
不要忘記Michael還是隻柔道重量級的台灣黑熊,一掌出去隨便拍昏一條魚的,2 kg實在是保守估計了。那夾雜致命殺傷力的樹枝呼囂地朝我眼睛方向正撲過來,什麼都看不清楚的我本能向右邊閃去,飛躍的同時,遠遠看到Michael悠哉晃蕩的頭,心裡竊笑(smirk):「等等我可要跟他們說我是怎麼巧妙閃過這樹枝的,挖哈哈~」

此時全新,理論上非常防滑的鞋向右一踩,馬上遇到來到美國第一個考驗:水灘。

理論理論上,花了幾千塊,看似可以讓Michael 走在六十度斜坡的滑冰上,蹲下來綁個鞋帶還可以站直繼續走的MERRELL鞋遇到這種小水灘,沒在怕的。但是在美國這標榜只要努力就可以成功的American Dream,你實在是不知道努力的人,究竟可以達到些什麼。在接觸的瞬間,勝負已定,我用金子換來的鞋,究竟比不上含淚奮鬥的地面,整個地表向前滑,輸了的MERRELL右鞋於是隨著他飛了出去。可惜的是,偏偏我的右腳穿著右鞋,更不幸的是,右腳又連著我的身體,所以整個人就往前一抽,仰天一倒,印證了當亞力山大這種用錢砸出來的大公司倒閉時,一屁股被拖下水的會員就倒楣的道理。


左腳!呼喚左腳!


才剛剛將我成功地運離樹枝軌道,擦著汗滿意的看著a good day’s work的左腳,聞訊回頭。
在多年的運動訓練下,他對跌倒這種小事早已司空見慣,我彷彿可以聽到他輕哼一聲piece of cake,毛巾一丟, 穩穩當當及時踏出,來救我的屁股(save my ass)。他使勁把已經整個人跟地面平行,身不由己的一邊欣賞蔚藍天空一邊向後倒的我撐住。對他的努力,我感動萬分。腦中浮現威爾史密斯,牽著兒子的手,追求幸福的光景.....

事實證明,所謂的American Dream,或許只有對拿綠卡的人才有效。

..crack...痛.....

我左手抓著左膝,向右倒地。太陽眼鏡噴飛了出去,眼前重見光明,光芒四色,我的聲音看到這樣的現象,緊張的跳出喉嚨狂叫不停。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就在這一刻,我體會到美國緊急救難教育的成功。

「你的恩情我永遠難忘」之路人甲如撕破衣服露出超人徽章般的出現,她不是像一般人白目的問我「ㄜ...你沒事吧?」(不...沒事,我只是喜歡在地上練習發音而已...)而是直接問,你現在的狀況如何,哪裡痛?我一邊試著安撫我的尖叫,一邊安慰自責不已而開始自虐的左腳,一邊試著跟他描述我的左膝在痛,其他地方應該只有擦傷。「快,去叫救護車!」不知道誰指揮了誰,有人或工作人員去叫了救護車。

這位超人路人的溫柔聲音從天而降,天使般的光茫沐浴著痛得失控的我:

Hang in there, everything’s going to be alright. The ambulance is coming, and people are going to take good care of you. Don’t worry.

「My glasses...」

Is that your glasses? (Emma此時遞給我,我用力用力用力的抓住他的手) Are those your friends?

「That’s Michael and Emma, we’re here to attend a conference...」(痛!!!抓住抓住抓住!Emma的手要淤血了...)

Wow, that’s great! Now don’t worry! Disneyland’s got the greatest medical resources here, and they are coming for you. Right now your friends are here with you and you are lying safely on the ground. Do you have everything with you? (Nod.) Good. We won’t move you until the ambulance comes, so relax, ok? Relax, and tell me what happened if you can.

「I...I...」(痛痛痛痛.....)

It’s ok. You don’t have to talk if it hurts. Relax. Everything’s going to be just fine.

然後他開始問候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的Emma跟Michael。

而我呢?我此時深刻的感受到,當人在危難時,旁人的話就像深水中的浮木般,是你在萬痛之餘,唯一的依靠,你會相信他說的一切,緊緊抓住他說的每一句話,因而得救。

這讓我想起無數車禍現場,大家在處理的過程中,總是讓傷者躺在旁邊自顧自的求生存。
沒有人去問他的況,沒有人去跟他說話,沒有人去安慰,甚至沒有人去跟他說,現在他還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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